Monday, December 25, 2006

升降機的容量

幽閉的無重房間根本無法埋葬義肢,
在對方不在的地方碰個正著。
窗玻璃後,一張鬼臉正朝內張望。
K的背後盡是嗡嗡耳語,交頭接耳,再交頭接耳 ......

客廳的牆壁總有不為人知的暗格,流淌著無法外滲的熱血,
卻敵不過小鼴鼠勤勞的利爪。你又何嘗不是,
被自己留在迷宮中的毛線纏得死去活來?
或此或彼,大家都做著在窒息前掙扎醒來的夢中之夢。

沒有,什麼都沒有
只有對漩渦的無盡恐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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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esday, December 19, 2006

給漢娜

黑夜在沒有空地的森林
看著天花板漫舞的光點
那些在風中滑行的孩子
悄悄地踱過無人的營地
狐狸住進自己構築的陷阱
在澄明的漩渦中觀測風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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內面的風景

陽光把窗玻璃映照成光亮的畫框,
一格一格,澄藍如白光。
躺臥在雙層床上舖的孩子,在視象中感受爽快與閒逸。
外面的大樹,被畫框分割成拼圖的主角,
在疏與密之間搖晃不定的綠葉,
被微風搧出沙沙的節律。
樹上滿掛著浴缸中的鮮黃小鴨,
大概是果實罷,在光亮中映襯出孩子柔嫩的腳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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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, December 11, 2006

生活在他方(一)

1998年,一位很好的老師還未過世,那年他指導我寫畢業論文。我曾夢見他突然從瘦小的老人變成孔武有力的拳手,但當他脫下外衣準備與我交手時,我才發現他的身體是畫滿符咒的枯乾了的屍身。於是,便明白Lacan所說的大他者指的是什麼。

恰恰是十年前,我第一次踏進他的課堂。還記得我第一天上他的課,便寫了十多條問題挑戰他,但他不但沒有動氣,反而約我到他的辦公室裡長談,跟他談話時沉默經常襲來,自自然然成了交流的一部分。還記得在他昏暗的辦公室裡,柔和的陽光從窗外鑽進來,灑在他凌亂的書堆上。還記得他在課堂上吟唱《野草》時四下肅穆的情景。還記得我第一次向他報告自己在讀本雅明的波特萊爾論時,他面上流露的欣悅之情。還記得他說,他那個年代的文藝青年都戀慕Kristeva和Arendt。還記得他最崇拜的外國作家是高爾基。還記得第一次發現Bataille,便跑到他辦公室跟他聊,我現在還保留他在我讀書札記上寫下的關於Bataille的批語。他的字比我的好看千萬倍,畢竟是老一輩的文人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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